Moka

#2017蓝河生日快乐

#叶蓝96连弹计划

#12:45

*河河生日哒！祝河河生日快乐！也希望大家吃粮愉快！

虽然是生贺文，但还是没能写的很欢脱，在一群大佬中瑟瑟发抖的我献上一篇8K5左右小短文，希望大家能看的开心啦。

1.

“叶……叶修？”

叶修打开门，见到一个青年站在自家门口，手里提着一个礼盒，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自己。

大概是新搬来的邻居吧，叶修打量了他两眼，然后点了点头，说道：“是我。你是……今早搬过来的那个？”

青年点了点头，似乎是不大敢与他眼神相交，磨蹭了会儿将手中的礼品袋递了过去，说道：“之后一段时间可能都要叨扰了。”

叶修心里觉得这小伙子虽然看起来挺怕生，但还是蛮有礼貌的，伸手便将袋子接了过来。他不知怎得觉得面前的青年情绪并不怎么高涨，却也没有多提，只是问道：“打荣耀的？”

青年张了张嘴又闭上，然后说：“之前打过一阵子。”

叶修点头，看眼前的青年不过二十五六的模样，便继续说道：“这儿房租也不便宜，还真是后生可畏。”

青年见叶修刻意调解气氛，便抬头微微笑了一下，说道：“不过是借父母的光罢了。”

叶修说：“那也很不错啊，比普通人要好很多。”

青年似乎并不受用，他的眼神暗了暗，又闪开了。他开口说话，声音却有些沙哑，有一种与外表并不相符的沧桑，他说：“那你呢？”

叶修愣了愣，然后才反应过来这青年是在问自己离家出走的事。这小伙子看起来也不是自己的粉丝，知道的却还挺多，叶修也没有多想，只是笑着回答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嘛。”

青年听到他说的，突然就笑了起来。叶修纳闷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错话，又见青年嘴角的笑容淡了些，青年抬起眼，直对着叶修的眼睛，说道：“抱歉，你说的对。我只是在想，我这究竟算不算得上是选择。”

叶修莫名觉得青年看起来很顺眼，若是别人在初见面的时候和他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他怕是三秒就要关门，但今天他竟有耐心与门前的这个陌生青年扯东扯西，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大概是那第一个眼神吧，青年投向他的第一个眼神，那从惊喜喜悦到落寞无助的转变让他有些难以释怀。

叶修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便说道：“说了半天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青年的态度已经软化下来，笑了笑道：“许博远，很荣幸能和大神住对门。”许博远停了一会儿，问道：“那个，你不会真的天天吃方便面吧。”

叶修：“……”

叶修：“都是乱说的，之前在网吧的时候吃得多，现在在这边还是外卖比较多。毕竟不会做饭，你呢？你会做饭？”

许博远急忙摇头，然后带着一个询问的眼神道：“我就是想偶尔能不能和大神一起吃个饭之类的。呃，你看，两个人吃外卖的话，能吃到的菜的种类也能多点你说是不是。”

叶修看青年拼尽全力给自己找理由的样子不由得笑出声来。大概是今天天气不错，心情也不错吧，叶修这么想着，说道：“那晚上一起去吃饭吗？”

许博远几乎是落荒而逃的，他和叶修说了句“那我先回去准备准备”就飞速跑回了自己的公寓。他砰地关上门，靠着门缓缓滑下，最后直接坐在了地上。

许博远看着房间里还没放好的家具，只觉得心中一片苦闷。怎么又这么做了呢？怎么又这么恬不知耻地往叶修那儿靠呢？

 

2.

许家家境不错，家庭也十分和谐，至少，在许博远向父母出柜之前。

许博远在大学时候和学校的一个学长谈了恋爱。那时的许博远不过是个急躁的毛头小子，全心全意地相信父母会接受自己，全心全意地投入爱情。

可现实却浇了他满头冷水，他至今仍会梦见父母看向他的眼神，梦见父亲的暴怒，梦见母亲的泣不成声。他还记得他跪在父母面前，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茫然无助，他觉得失望透顶，他从家里跑出去，再也没办法回头。

那时候他才知道，家是有条件的。在那些规则里，他能成为父母最宠爱的孩子，但他一旦越界，便什么都不是了。

他心中的家的影子在那一瞬间分崩离析，也再没拼好过。

那之后许博远的状态差到了极点，他失去了那份意气昂扬，开始变得患得患失。他小心翼翼地前进，却固执地不肯回头。

他很快就和那位学长分手了。他无法再去信任一个知道他在和家里断绝关系后只会说他鲁莽的恋人。

分手的那日许博远觉得自己轻松了许多，他卸去了一切，一无所有。可他却连哭都哭不出来，只是茫然地抬头看天空中黑沉沉的云，然后傻乎乎地笑了起来。可他笑了几声就觉得喉咙酸涩，他弯下身去咳嗽起来，却只是红了眼眶，挤不出一滴眼泪来。

他就是像要逃避一切似的躲到游戏里，将自己原原本本的善良与热情倾注到游戏里，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喘息的地方，在那里，他觉得自己存在着，被需要着。

许博远进入蓝雨任职是那之后不久的事。

他遇到叶修也是那之后不久的事。

他对叶修这样洒脱而强大的人抱有莫名的憧憬，他留意叶修，逐渐知晓叶修的故事。他觉得自己就像是校园里最有人气的人的同班同学，那人虽然看似近在咫尺，却也仍旧远在天边。他也不知道自己想从叶修身上得到些什么，栽过一次后的许博远太过冷静，他将自己萌发的爱意断定为初生的憧憬，却仍抑制不住自己想要靠近的心。

他在游戏里有意无意地接近叶修，与叶修也逐渐混得熟了起来。越是靠近，便越能明白叶修身上的光芒，能明白他是一个如何优秀的人。等许博远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叶修这坛温水里泡了太久，出不去了。

那样的日子也没持续多久，他很快就接到了父亲生急病的消息。他急匆匆地往家跑，对着父母渐白的双鬓，终究还是低下了头。

“让我在G市再多呆一个月吧。”许博远在病房里低着头，这是他的底线。他要做一个断绝，不论是情感，还是自己的选择。

躺在病床上的许父什么都没说，沉默地看着儿子走出房门，一如许博远崩溃地从家中跑出去的那日。他恍惚中突然觉得儿子长大了很多，可他的儿子却从最阳光的地方退到阴影中去了。

 

3．

其实工作的交接不过花了一个礼拜，梁易春听了他的理由后什么都没说，只是帮他把辞职信交了上去。他和网游部的兄弟们在大排档里喝了个烂醉，笔言飞笑着拍他的后背说：“我们老蓝以后要出息咯。”

许博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觉得心里暖洋洋的，却又有一阵失落。

剩下的几个礼拜，许博远开了个小号藏在蓝溪阁里。蓝河与蓝桥春雪都消失了，他看到公会里询问他的消息的人，却无法将一句“我就在这里”言之于口。对于他自己也好，对于现在的公会也罢，他不出现都是最好的。

他等得自己都觉得自己矫情，却还是没等来叶修的消息。

看吧，他告诉自己，你又把自己看高了。

许博远一边嘲笑自己，一边乘上了回H市的飞机。他最终还是拒绝了与父母同住，一个人搬到了公司不远处的公寓里。

大概人生就是有这种意外，让他在游戏里一次次遇见叶修，让他在心灰意冷的时候再次与叶修相遇。

许博远更加谨慎，可叶修的坦然让他觉得无地自容。他抱的心思叶修不知道，他也不会让他知道。

许博远想了想，觉得这样就好，什么都不说最好。

这么决定后一切都变得轻松许多，许博远顺了顺自己的头发，从屋里捞了件外套披上，就去敲叶修的门了。

叶修开门的那瞬间他还是心动了一下，但下一秒他就缓过神来，朝叶修笑了笑。

“叶神你不是不住这儿的吗？”许博远边走边问。

“嗯，我也最近才搬过来。兴欣最近不少新人，全搁上林苑了，我这种老年人就被赶出来了。”叶修看似委屈道。

“那……”许博远觉得自己的问题太过于隐私，便换了种问法说道，“一个人生活感觉怎么样？”

叶修觉得这个问题有趣，笑道：“什么感觉怎么样，一直都是一个人走过来的。刚才是和你开玩笑的，这边比那边生活环境好，我还求之不得呢。”

叶修看着许博远若有所思的表情，继续说道：“第一次一个人住？”

许博远摇摇头。叶修说：“你也不要觉得自己就是一个人了，支持你的人一直都会在那里。”

许博远有种被看穿的窘迫，哈哈笑着摸了摸鼻子，说道：“也是，而且这里还能和叶神面对面，我也求之不得。”

叶修挑眉道：“行啊，你叶神欢迎你来搭饭。”

 

4.

许博远在父亲的公司上班，叶修每天则是跑到兴欣去当教练。两人能碰到的时间不多，但偶尔凑在一起吃个晚饭，聊聊天，也算是逐渐熟络了起来。

“叶神，你哪来的猫？”许博远刚打开门，就看见叶修揣着只胖乎乎的橘猫站在对面。

“之前养在网吧里的，到处乱蹿，就让我带回家了，”叶修说着还被挠了一下，“都这么胖了，带出去散散步。”

“这猫好可爱啊，”许博远说着凑了过去，问道，“它叫什么名字啊？”

“黄胖。”叶修把猫递过去让许博远抱着，小胖猫在许博远怀了拱了两下就不乱动了，朝叶修喵了一声，颇有种蔑视的滋味。

叶修：“……”

许博远发现了这一人一猫之间的微妙氛围，只觉得和猫斗气的叶修也可爱得不行，笑了两声打圆场道：“我正好也要去散步，不如一起？”

叶修懒得再去理黄胖，懒洋洋地应道：“好啊，你也别一直抱着，带出来遛遛是叫它减肥的。”

许博远有猫在手，乐呵得不行，撸了两把猫毛连忙应了。

两人下了电梯便把黄胖放到草坪上，小胖猫大爷似的在草地上扭了两下屁股，不动了。

许博远：“……”许博远看不下去，拍了两下黄胖的屁股，小胖猫这才慢悠悠地站起来溜达。

“你别看它现在这样，在网吧里蹿得跟什么似的。”叶修吐槽道。

“真的吗，”许博远笑道，“感觉很活泼啊，是不是和黄少有点像？”

“得了吧，黄少天都比它事少，”叶修在长椅上坐下，“你喜欢蓝雨？”

见许博远点头，叶修便继续说道：“我还以为你是兴欣粉呢。”

许博远不肯透露太多，只是哈哈笑了两声，默默地挨着叶修坐下了。两人坐在公园里，暖风夕阳，静谧安详，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你给我的感觉，很像一个人。”叶修突然说道。

许博远愣住了，方才平和的心情突然变得焦躁起来，他装作玩手机的样子低着头问道：“什么人？”

“网游里的一个朋友，之前突然就不见了。”叶修转头看着他回答，却只能看到许博远的发旋。

“不见了？那你去找他了吗？”许博远不敢抬头，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难看。

“没有。”叶修的一个回答让许博远的心沉到了水底，虽然晒着太阳，他却觉得冷冰冰的。

“为什么不去？”许博远坐不下去，起身到草坪上去抱黄胖。他的心里忐忑极了，他没想到叶修会主动提到自己，想听到叶修的答案，却又不由地有些害怕。

“不去找不是因为觉得他不重要……”叶修像是看穿了许博远内心，给了肯定的回答，“我知道他很喜欢游戏，如果他放弃了游戏，那他一定是找到了更好的路，一定过得比以前更好。我和他大概都是各自生命里的一个路人罢了，既然他选择了离开，我也没必要站在过去这一方伸出手去拦他。”

许博远将黄胖搂到怀里背对着叶修，他听到叶修的声音随着风传过来，一字一句飘到他的脑袋里发胀。他心里堵着一口气，说道：“你怎么就知道他过得很好呢？”

叶修笑了，回答道：“没为什么，我就是对他有信心。”

我对他有信心。

这样的话许博远从小到大不知听了几遍，可他听到过的任何一句都比不上叶修的这句。许博远心口发酸，但曾失落的那处却被这短短的几个字填满。他有种想要跑到叶修面前告诉他自己是谁的冲动，可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什么都说不出口。他背对着叶修，就这么红了眼眶。

黄胖抬起胖嘟嘟的脸，朝他喵了一声。许博远朝它笑笑，将食指竖在唇前，叫它为自己保守秘密。

 

5.

那次散步后许博远积极了很多。他终于能够像从前在蓝雨时那般充满热情地投入工作。叶修对他有信心，叶修相信他能过得很好，这样的动机可能过于肤浅，可许博远真的想要活出叶修嘴中的模样。

他的努力很快就收到了成效。

许博远虽然是公司老板的儿子，却也是从普通员工做起的。许博远大学读的商科，工作了一会儿也终于有种回归的实感，开始顺手起来。

他做得越来越好，可那努力却躲不过流言蜚语。他听到其他员工议论自己的背景，猜测自己的业绩不过是上层的照顾。许博远好说歹说是在公会斗争的大风大浪里存活了许久的人，这些话虽然难听，却也不至于将他打败。

但许博远也不得不承认，这些猜疑与排挤让他有些沮丧。尽管如此，他还是每日尽力调整好了心态，将精力投入到工作中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拼些什么，那句话连约定都不是一个，可能叶修也没想到那句话会传到他的心里，但既然传到了，那几个字就成了一个无形的结，缥缈却又坚不可摧。

“今天心情不好吗？”叶修见许博远从电梯口出来，脸色看着有些不对。他和许博远也算挺熟了，这种话便也能问的出口。

其实许博远的脸色也没有那么难看，但叶修却能感知到他周遭有些沉闷的空气。“哈哈还行，工作嘛。”许博远笑笑。

“我刚想去找你呢，你喝酒吗？”叶修问道。

“啊？酒？我酒量不是很好……”许博远答道。

“那来喝一杯吗，战队有人送了些酒，老魏给老板娘禁酒了，其他人又不大喝，就叫我带了瓶回来。”叶修道。

“可你不是不喝酒吗？”许博远觉得这样的邀请实在不符合叶修的形象。

“我又没说我要喝，看看你，一个小青年还愁眉苦脸的，不是那个，怎么说来着，一醉解千愁吗。”叶修说得理直气壮。

许博远向来很难拒绝别人的好意，答应了下来便跑到小区外买了几个小炒，一路拎到叶修家去了。

两人这么边吃饭边聊天，时不时还笑会儿的相处还真像一对普通朋友。许博远一开始还会抱些旖旎幻想，后来才发现叶修是压根起不了半点那种心思，便将自己的小心思藏到心里去了。

可大概是酒精的作用吧，许博远的所有情感都被放大，室内明亮的灯光在他眼里都有种模糊的暧昧。饶是这样，许博远面上看着还是很清醒的。但他的话却多了起来，他好像突然坦率了许多，开始说起自己的事情来。

“我很喜欢之前的工作的，因为家里原因才回来这里。可是辞职的时候，我的同事都只是祝贺我，没有一个人挽留我。我知道他们是为了我好，毕竟之前的工作实在没什么出路……可是，可是他们就没有想到，我其实是想和他们一起工作下去的吗……”许博远说着有些小委屈起来，夹了块排骨塞到嘴里。

叶修知道许博远已经有了些醉意，但却不知道自己说的话许博远能不能听进去，但他还是说道：“你知道他们是为了你好，那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为什么为了你好？”

许博远抬起头，腮帮子还鼓在那儿，眼神有些迷茫。

“因为你够优秀，够好，他们才会对你好。你纠结他们不挽留你，只不过是质疑自己在他们心里的地位罢了，不是吗？”叶修的话将许博远这些年的逃避扒出来，逼他直视自己内心的软弱。

“我一直在想，你很优秀，可为什么总是对自己没有信心？”

许博远的脑子有些混乱，但叶修的话却一字一句戳到他心里。为什么没有信心？为什么不去相信？因为被父母说不要以为自己可以为所欲为，因为被那样绝望的眼神看着，因为被前男友说无能吗？

许博远的脑袋里闪过无数个灰色的画面，他觉得心里闷得难受，一块排骨嚼了半天，嚼得没了味道，却仍咽不下去。

“我知道，可我做不到。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能改……”许博远握着筷子的手都有些软。

“我不是要你改的意思，你没什么要改的，你只要相信你现在这样就很好就行了。”叶修看着许博远蔫蔫的样子，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却又不知怎么安慰，只好伸出手摸了摸那颗脑袋。

许博远抬头，抓住叶修的手，顶着一双红红的眼睛问他：“那叶修，你为什么不来找我？”过了一会儿他又自顾自地回答，“哦，你已经回答过了……但我还是很难过……”

叶修感觉许博远抓着他的手的力气很小，甚至还有些颤抖。

他张嘴，那句对不起还没说出口，许博远就一头倒下睡过去了。

 

6.

“叶神，那个，我……”许博远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睡在叶修家，昨天晚上的记忆零零散散地涌进他的脑袋，让他窘迫地涨红了脸，最后只能支支吾吾地说了句对不起。

叶修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许博远紧张地扒着门的样子不禁失笑，一边招手叫他过来一边说道：“你有什么好道歉的，倒是我，还欠你一句对不起。”

许博远在叶修身边坐下，不自然地左晃晃右晃晃，听到这一句突然坐直了身，然后又驼下背来有些沮丧地问道：“叶神，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嗯……什么时候，我也不太清楚，就是一直有这种感觉，不知不觉就觉得是了。”叶修依旧理直气壮。

许博远：“……”

“年轻人有烦恼很正常，聊聊挺好的。”叶修有些心虚地扯开话题。

大概是整天在兴欣面对着一帮小孩儿，叶修说话动不动就来一句年轻人。许博远也不再去纠结自己的掉马，吐槽道：“那不是年轻人的叶修老先生又有什么烦恼啊，不如来分享一下？”

黄胖刚睡醒，见许博远在就跳到了他的腿上坐下。叶修瞟了黄胖一眼，说道：“呃……就，家里在催……”

许博远很少见到叶修有些尴尬的样子，他知道这是叶修为了缓解自己的窘迫而主动提的，心情也轻松了许多，甚至有些恶意地笑问道：“催什么？”

叶修白他一眼，道：“催结婚。”

“哦……”许博远虽然是明知故问，还是装模作样地装作吃惊的模样，“不过我就没这种烦恼。”

“为什么？”叶修有些惊奇。

“我大学的时候和家里断绝了关系，”许博远发现在叶修面前回忆起这件事，他并没有那么难受，“我和他们说我是同性恋，他们接受不了，说我改不了就不认我。现在虽然回来了，但是他们都没提这事。”

叶修点点头，并不说话。

许博远揉了揉猫，不安道：“你倒是给点反应，我都不知道你是震惊过度还是觉得怎么样了……”他突然有些后悔一冲动就说了出来，他方才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觉得自己说什么叶修都会接受，他害怕自己又一次高估了自己。

“这需要什么反应，男的女的都不是一样吗？明显还是我比较惨。”叶修说道。

叶修家的窗户开着，风从窗外吹进来，让许博远觉得暖融融的。大概是酒精的作用还在吧，这么想着，许博远转头看着叶修，问道：“那你觉得你有可能喜欢上同性吗？”

叶修转头，对上许博远有些探究的视线。他看着这个青年，关于他的记忆，网游里的，还是现实里的全都汇到一起，凝成了他眼前的这个人。青年的眼神里有小心翼翼的期待，叶修一眼便看了出来。许博远的背后是暖阳春景，金灿灿的阳光叫叶修眯了眯眼睛。

叶修突然感觉到一阵命运感，他盯着青年的脸，鬼使神差地应了一句：“也不是没有可能。”

许博远突然又僵硬地坐直，黄胖嗷了一声从他身上跳了下去，只剩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我……我先回去……”许博远继续僵硬地站起，机器人般地出了叶修家的门。

 

7.

叶修走到窗边靠着，点了根烟放到嘴里。

他以前是真没想过恋人也可以是同性，只是方才在面对许博远的那一刻，他觉得一切都有可能。叶修又想了想别人，又觉得有些不对劲，似乎只有是许博远的时候，他才能坦然地说出可以。

叶修回忆起网游里的蓝河的举动，想到初见面时许博远的那一个眼神，最后，是许博远问出那一句话时的满腔期待。他想许博远大概很早以前就喜欢他，而他也并不讨厌。

叶修是个很容易想明白的人，他可能一开始不知道自己喜欢上了谁，但他不自觉的那些举动会告诉他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现在他知道，他对许博远抱有的感情绝不是友情那么简单，那可能还称不上爱，但大概也并不遥远了。

许博远急匆匆地遛了，却没想到自己在叶修这坛温水了泡了多久，叶修也就在他那儿泡了多久。

许博远回到自己的房间，拍了拍脸叫自己冷静下来。叶修刚才盯着他的眼睛所做的那一个答复，在他看来就像是一种默许。

他拿出手机，想给叶修发个短信，才突然发现与叶修的联系要么是偶遇，要么就是过去敲门，自己居然连一个电话都没有留下。

他踌躇了一会儿，从屋里找了张白纸，将自己想说的话写了上去。

就和情书似的，许博远吐槽自己就像重新进入了青春期。他悄悄地摸出自己的房间，想要将字条塞到叶修那儿去。

全程许博远的心脏都砰砰直跳，让他觉得自己在做些什么偷鸡摸狗的事。他打开门，就看到脚下有个影子。叶修站在他门前不远处的地方，一脸笑意地看着他。

叶修指指许博远手上的纸，问道：“给我的？”

许博远觉得脸上一片燥热，将手背到身后侧过脸说：“不是不是，这是那个，呃，那个……”

叶修笑了笑，知道自己这么一来许博远是没打算把东西给他了，只好自己先开口道：“小许同志，我刚刚说的话都是认真的。”

许博远呆呆地转过头，看着叶修的脸，半晌才说道：“我也是认真的，一直都是认真的。我……”许博远知道自己不需要那张用来逃避面对面的尴尬的纸条了，他将那张白纸揉成一团扔回自己屋里，往前走了几步站到叶修面前，用最为诚恳的语气说道：“叶修，我能追你吗？”

叶修一下子就笑了，他还以为会是告白之类的，搞半天还只是一句“我能追你吗”。他调笑似地说道：“我还以为你很早以前就开始追我了，看来是我想多了。”

许博远的脸又红了一层，他支吾道：“那个，那些，也算的，现在这个比较正经一点。”

叶修将双手搭在许博远肩上，一脸诚恳道：“还是别追了吧。”

许博远抬头，眼里掺了些慌张：“你什么意思？”

“你看，我家里催得紧，既然你喜欢我，我也挺喜欢你，不如我们直接处个对象吧，”叶修回答道，“我的意思是，我们直接在一起吧。”

“这、这么快么，我，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许博远觉得自己要被这一句话冲昏了头脑，他强行要求自己冷静下来，把自己面对的一切困难告诉叶修，“我本来是打算先把家里的事处理好再，而且，我怕你和我在一起后会发现我其实没……”

叶修直接打断了他：“哪儿来的那么多不是，你就说要不要和我在一起吧。”

“要！”许博远回答地毫不犹豫，说完却又低下头红了眼眶。

叶修笑着把许博远搂到怀里，说到：“那就在一起，你们年轻人就心高气傲些，别老是想以后会遇到什么不好的事。再说了，既然你和我在一起，那以后的事就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你还信不过我吗？亏你还叫我叶神。你以后可别说自己什么不是了……”

叶修絮絮叨叨地念着，许博远就在他怀里一下一下点着头。

“唉，你看，我还是第一次话这么多。”叶修说着松开了许博远。许博远抬头看叶修，郑重其事地说道：“叶修，我喜欢你。”

叶修又笑，答道：“知道了，我也喜欢你的。”

许博远低头，觉得脸上发烫。

黄胖从屋里溜出来，看到两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屑地喵了一声，扭扭屁股又回房间去了。